方隽瞪大了眼:“你开玩笑吧,这还能睡人?别等你表妹病好了你又病了,上次感冒才好了几天?睡床,别折腾!”语气毋庸置疑的肯定。
周嵩看着他,无奈地将吹风筒放下。方隽见他妥协了,便说:“我去洗澡去,你先去睡吧。”
周嵩见他进了卫生间,便进了卧室,方隽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不过他应该还有一床,上次自己来就给自己用过,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方老师,我去你柜子里拿被子了啊。”他这学期才搬过来,东西很少,被子只有一床,否则就不用拿方隽的被子,直接搬了自己的过来就行。
方隽突然打开门,探出头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周嵩被狠狠吓了一跳,方隽裸|露的肩膀沾着水珠,明显已经脱了衣服,很容易让人联想肩膀往下的部位。周嵩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说我从你柜子再拿床被子盖。我睡觉姿势不好,不能和人合盖一床被。”
方隽“哦”了一声:“你去拿吧,在柜子的最上层。”说着将门关上了,然后在门内忍不住偷笑,刚才周嵩受惊吓的样子特别好玩。
周嵩赶紧跑回卧室,从柜子里找出上次盖过的被子,然后爬上床,将自己裹得跟个蚕茧似的。刚躺下,又起来,像只蚕茧一样挪了又挪,将自己的头放在了床尾,终于觉得安全了,闭上眼睛刚想睡,又觉得不能这么睡下去,许愿还在隔壁呢,得去看看她。
周嵩好不容易将自己从茧子里释放出来,穿上拖鞋回到自己屋里,房里的灯没关,周二在猫窝里睡得呼呼的,许愿也睡得很香甜,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温凉的,没有再发烧。他坐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听见有敲门声,一扭头,看见方隽站在门口,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外套都没套一件,方隽说:“许老师打电话来了,我没帮你接,已经挂断了。”
周嵩赶紧出来,方隽又说:“你最好将你屋里的闹钟关了,不然明早会把许愿吵醒的。”
周嵩闻言诧异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有闹钟?”
方隽白他一眼:“每次你的闹钟都是先把我闹醒来。”
周嵩听了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抱歉,没想到它声音那么大。”他笑着转身回去将闹钟关上了。这才出来给他舅打电话,无非就是问一下彼此那边的情况,外婆那边是春天常发的老人病,已经控制住病情了,明天会将外婆接过来,许秋实说如果许愿的病好了,让周嵩明天送她去上学,周嵩答应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去送许愿,觉得养大个孩子真不容易。
回到屋里,方隽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周嵩想到明天要上早自习,第一节还是他的课,就有些犯愁,得去跟人换个班才行,这个点跟同事说换课,又怕人已经睡了,便郁闷地钻进被子里。方隽看着他:“你确定要睡那头?”
周嵩打了个哈欠,点头:“嗯,这样睡更节省空间。小学几点钟上课来着?”
方隽说:“你要送许愿上学?”
“嗯,如果好了的话还是去上学吧,耽误功课总是不好的。我明天还得跟同事换一下课,早自习估计来不及了,还是得自己去。”周嵩盘算着时间来不来得及。
方隽说:“明天我第一节没课,我帮你送吧。”
“不行啊,我还得带她回去拿书包。你又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周嵩想也没想拒绝了。
“许老师难道不住三中教职工宿舍?”
“是住那儿。你找得到?”
方隽笑:“我找不到,许愿找得到啊,她都那么大了。放心吧,交给我,保准帮你送到。我有车,你摩托车都还停在医院没骑回来吧。”
周嵩听方隽这么一分析,确实如此,他车子没拿回来,还得到外面去搭车,这样得浪费不少时间,真不一定来得及:“那就麻烦你了。回头好好谢你。”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睡吧。”说着将被子一抖,钻进了被窝。
这一夜睡得可不能算安稳,夜里周嵩还调了两次闹钟,因为要去查看许愿有没有再发烧。夜深人静的闹钟格外刺耳,先被闹醒来的自然是方隽,对闹铃基本免疫的周嵩睡得很香。方隽坐起来,找到手机,关掉闹钟,然后开了灯去摇周嵩。周嵩的睡眠质量那真叫一个好,方隽将他从被子里直接拉了起来都还没醒,他看着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的周嵩,心想自己偷偷干点不能说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凑到周嵩耳边,对着他的耳洞轻吹了一口气,周嵩觉得有点痒,脑袋下意识地拱了拱。方隽轻轻地说:“周老师,你还不起来,许愿掉床底下去了。”
许愿仿佛是一个按钮,周嵩一下子睁开了眼,但眼神还是朦胧的,看见方隽近在咫尺的脸,吓得猛地将人一推:“你干什么?”方隽本来是一条腿跪着支撑的,下盘不稳,又没设防,居然被他推倒了,他有些受伤地说:“你还不起来去看看,现在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