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才知道,是得了什么抑郁症。大学也没去成,即便吃了药,病情也时好时坏。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都以为她没事了。就给她找了份服务生的工作,结果刚去了一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犯了。非说老板要杀|她,还差点砍|伤|了人。自那以后,我们就不敢让她出去了。也不指着她能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只要不伤人,不|自|杀,我们就很知足了。”
“除了我们,还有谁来找过她?”黎绍承在欧宇身边坐下来,目光紧盯着女人的双眼。
“有个女人来过,说是嘉怡的同学。比你们还奇怪,戴着墨镜和口罩,捂得很严实。来了好几次都让我给撵走了。我们嘉怡现在这样,还是别让同学知道了。”女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女人?”欧宇没心微皱,侧眸看向黎绍承。
“她有说明原因吗?”黎绍承眉心微蹙。
女人摇了摇头,“就说是同学,来看看我们嘉怡。”
黎绍承拿出许嫣和高骏被抓拍的旧照片来,“见过这张照片吗?”
女人起初还摇头,但细细看了一番后,陷入了沉思,“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在家里见过一次。因为嘉怡发现我看见后,立马就藏起来了,还跟我吵了一架,所以有点印象。”
“真是她啊!”
欧宇揉了揉眉心,如果真是张嘉怡做的,人都这样了,家里条件也不好,查到了又能怎么办?
“在那之后,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改变吗?”欧宇眉心紧锁。
“有——后来大概有两个月时间,她都没管家里要过零花钱。”
黎绍承碰了下欧宇的肩膀,“名片。”
欧宇一怔,旋即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女人。
“明天他会给你找最专业的医师,在您女儿痊愈前,尽管麻烦他,别客气。”
wtf?!关他毛事?
“医药费方面也不用担心,你们只管配合治疗,相信很快就会有效果。”黎绍承站起身来,“那就不多打扰了。”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女人握住欧宇的手都在颤抖。
“别客气,我们应该的。”欧宇扯了扯嘴角。
直到上了车,欧宇才卸下已经笑僵了的面具。
“什么信息都没问到不说,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要搭上财力和人力。你倒好,躲得利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老人家的感受啊,黎大爷?”
黎绍承瞥了眼欧宇,“你以为一个被‘囚|禁’了几年的抑|郁|症|患者,再听到令她发|病的高中时期的事,会如何?”
欧宇被噎得够呛,“那如果是她做的,就算她痊愈了,你又能把她怎么样?”
“如果是单纯的抑|郁|症|患|者,一般不会伤人,只会伤己。按照她妈妈的说法,当时她每天病态地学习,甚至不该留意到许嫣和高骏之间的事。怎么会有精力去跟踪拍照?在那个急着找她的人身上一定能找到线索,你去查查。平时也多留意,那人应该还会来。”黎绍承陷入沉思中。
一而再再而三造访,都未能见到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行,祖宗。我这都成你的私人保姆了。”欧宇转了方向盘,突然想起了什么,“诶?你是怎么猜到张嘉怡生病的?”
“猜的。”
“……”
“当时她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了中药味,这种味道是长期熬中药留下的。虽然不能确定,但她很看重钱,却不肯收你的钱。我也只能赌一把,拿这点当突破口。”黎绍承嘴角微勾,“运气好而已。”
“你那是鼻子灵,屋里那么重的油烟味,你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中药味,你是狗鼻子吗?”欧宇白了黎绍承一眼。
手机铃声正在这时传来。看到屏幕上的“老婆”二字,黎绍承便笑着接了起来。
而后听筒里便传来许嫣清脆的声音,“黎宝宝,什么时候回来啊?”
欧宇闻言,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她叫你什么?黎宝宝是吗?我没听错吧?”
“看好路,难道你想英年早逝?”黎绍承揉了揉眉心,“在回去的路上。”
“回来买点水果,地|主|家可没有余粮了啊。”许嫣拉过转椅,坐下来。
“好。”黎绍承挂了电话,目光幽幽递看向狂笑不止的某人,“还没笑够?”
欧宇立马敛起笑容,严肃脸,“黎少有何吩咐?”
黎绍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想之前的接触,眉心微蹙,“先买套衣服,再去水果店,而后送我回家。”
“yes,sir!”
阳光透过窗子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许嫣闲来无聊,就用脚蹬着地板,转圈玩。目光无意间瞥到书架边沿立着一个黑色的画夹。
想起之前看到的几张画,如今能在他房间看到画夹,也不算奇怪。她只是很好奇,他平时都画些什么。
由是,俯身拿起画夹,翻开来……
黎绍承进了家门,便提着两大兜子水果朝厨房走去。正洗着水果,便听得自己卧室的方向传来开门声。
“回来啦?”许嫣背着手走到厨房门口,脑袋一歪抵在门框上。
“恩。”黎绍承转回身,把洗好的苹果举到她嘴边,眉峰微挑,“尝尝。”
许嫣张嘴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赖。”
黎绍承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身后,“藏了什么?”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许嫣把找到的几张画举到他面前,一张张翻过来,“怎么都是吃饭的?吃饭时候最丑你不知道?”
“还有一张。”黎绍承嘴角一勾,牵着她的手走回卧室,从画夹夹层中拿出一张画递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