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好端端的?”许嫣轻声重复着,见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眼,便凑近了些,“皇上,臣妾以为余妃受惊一事多有蹊跷,这掌事太监话里有话,但似乎有所畏惧,不敢讲啊。”
眼看着侍卫走近,掌事太监吓得两腿发抖。
皇帝目光凌厉地看向他,抬起了手,“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掌事太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郁紫,“奴,奴才不敢讲。”
“朕说你无罪,谁能奈你何?”皇帝眼中戾气渐深,“你若有意隐瞒实情,现下便拖下去斩了。来人!”
“皇上赎罪!奴才说,奴才说。入夜后主子身体疲惫便睡下了,谁知三更时分晟贵妃宫中的春莲来传口信,说是晟贵妃邀主子前去有要事要谈。结果,主子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郁紫指着掌事太监的手都在发抖,“大胆奴才,竟,竟敢血口喷人!本宫早,早就歇下了,何来邀约一事!”
“cut!”
郑羽眉心快拧成了疙瘩,“郁紫你怎么回事?给你的台词没背吗?这天下可没有一个口吃的帝妃!”
郁紫毕竟理亏,也没了之前的蛮横,低垂着头,“导演,我昨天确实睡得早,没看到您发的邮件。”
“睡得早?今天凌晨三点,我还看见你发微博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导演,我——”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台词记下来,我们再来一遍。”郑羽说罢,便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演沈慧君的什么来头,演技不错啊,完虐郁紫。”文泽昊吹了股气,泡泡糖在唇前鼓了个巨大的泡泡。
“她叫许嫣,是个不知名的演员。不过演技确实不错,而且有头脑。改剧本的事就是她提议的。”郑羽朝许嫣投去赞赏的目光,回眸间却瞥到了郁紫,眉心骤然蹙起,“这个郁紫,我真是受够了,演技差就算了,还不努力,不上心……”
文泽昊有些嫌弃地掏了掏耳朵,“来我们家改剧本那天,你可吐槽一晚上了,我耳朵都快出糨子了!事先声明啊,由于演员的失误造成的任何后果,我这个帮忙改剧本的可不背这个黑锅。”
见许嫣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文泽昊将帽檐又压低了些,“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ng玩了,改天一起喝酒。”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文泽昊才算是松了口气,谁知刚停下来,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绍承?”
许嫣盯着面前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情感在胸口翻涌。
文泽昊缓缓转回身,“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
夜色很深,背着灯光,许嫣看不清那人样貌。由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看清的确不是黎绍承时,她的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真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了,还以为是——”
“是你心中很重要的人吗?”文泽昊见许嫣微怔,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要窥探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能让你穿着这身衣服追出这么远的人,一定在你心里很重要。”
黎绍承?很重要?许嫣愣了数秒。
“阿不,你误会了,他只是欠我钱没还而已。”许嫣扯出一抹不失尴尬的笑容,“我还要拍戏,先走了,拜拜。”
看着许嫣逃一般地跑远了,文泽昊嘴角抽了抽。
欠钱这种烂借口就不要随口提了,好吗?!
他打开手机,把自己录的视频发给了某人。
看到软件上方显示对方正在打字的状态,他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绍承,人家可是帮你大忙了。”文泽昊学着女孩子的声音。
彼时黎绍承正在倒水,闻言浑身一抖,险些倒到了外面。
“你刚出院?医生怎么说,手术还成功吗?”黎绍承抬杯喝了一口,便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滚蛋!我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重|色|轻友也太明显了。怎么她就能那么叫你,我和你穿着一条裤|衩长大的,却不行!”
黎绍承脚步一顿,“你说她怎么叫我?”
“绍承啊,难道身为绍承的你不知道吗?”
事实上,黎绍承从不记得她这样称呼过他。不过,这个称呼听上去还不赖,可以考虑发扬光大。
“黎绍承,今天这事你可不能不认账啊!是,我当年是学习的编剧专业。但那可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为了改这个破剧本,我还特意恶补了下之前的知识……”
“温故而知新,我给你个机会去复习功课,你还能借机和郑羽再攀|攀|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黎绍承路过许嫣卧室门口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的凌乱画面,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用手背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抬起了腿却又默然收回。
“黎绍承!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面对着文泽昊滔滔不绝的抱怨,黎绍承却像是自备了屏蔽系统般,完全不受干扰。反倒是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小人儿,为了到底要不要进许嫣卧室这件事,开始争吵不休。
a:就这么私闯民宅,不太好吧。
b:房子都是你的,怕什么?
a:这毕竟是别人的*……
b:*个毛啊,你们可是正当的夫妻关系,到哪都是不犯法的好吗?!
黎绍承嘴角微勾,拍扁了脑海里的小a,迈开长腿走了进去,随手将杯子放在了书桌上。
屋内已然整洁如新,之前的衣物也都好好的躺在衣柜里。黎绍承瞥见了那个粉红色的行李箱,犹豫了片刻,还是提了起来。发现是空箱子,嘴角隐有笑意蔓延开来。
此地不宜久留,黎绍承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转回身便要逃离现场,目光却无意间瞥见了一顶熟悉的黑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