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沈氏女 白糖三两 2521 字 8天前

中堂正中央摆着红木的圆桌,桌上摆着一只莹白的花瓶,插着两三只红梅。在百无聊赖的等候中,司徒萋就在揪上面的花瓣,徐莹然冷着脸看她辣手摧花。

沈离经坐下,掩袖轻咳,颇为内疚:“都怪我这身子,让二位久等了。”

司徒萋停下手,问她:“身子不好为何还要来为止书院。”

徐莹然笑笑,阴阳怪气的说:“瞧司徒姐姐的话,身子不好就不能学习了吗?温婉和善之人来为止书院可不比那些蛮横狠毒的人要好?并不是人人都如姐姐这般有当街与男子比武的霸气和体魄。”

此话一出,司徒萋的面色就阴沉下来。”谁是你姐姐,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二人剑拨弩张,都是心直嘴毒的主,怨憎分明不加掩饰,这种性子在大宅子最是吃亏,也好在她们身份高贵,再怎么嚣张也没人敢置喙。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沈离开始劝:“司徒姑娘莫要生气,既然有缘聚到一处,不如放下心中隔阂,试着相处,这才不过半日,莫要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互相仇视才好。”

司徒萋脸色没好多少,冷冷的看她一眼:“我从不在乎风言风语。”

“你!”徐莹然咬牙切齿,“简直不知好歹......”

“好歹,你也配和我说这些?”

“司徒萋,你不要欺人太甚!”

……

沈离经:“……”我饿了。

第14章 吐血

书院的日子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外面春光正好,屋子里却是一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姐们在念着之乎者也,无论是酸诗还是古籍都让人头疼不已。

并非所有人都是自愿学这些东西,但她们不甘心被别人比下去,宁愿来这遭罪也不能受人讥讽。

在京中,凡是有资格进为止书院的都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天资过人有济世之才,仿佛进不去就很丢脸。

头几天沈离经还能装个有模有样,等夫子一换就要暴露原形。

一个秦喻一个闻人徵,再加上板着冰块脸的闻人霜,几日下来她的手指已经抄书抄到酸麻,偏偏手腕总是使不上力,一动笔就微微发颤,导致她的字也不能见人。

闻人徵是半点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就差说她狗屎无用了。

一个十六岁的小姐,状元郎的妹妹,却写得一手不如十二岁稚女的狗爬字。女院众人纷纷对沈离经改观,连着眼神都带上了不少鄙夷。好在她脸皮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她们说崔琬妍不好,关她沈离经什么事。

闻人徵这么多年还是没改煞神作风,严苛古板,骂人不带脏字的把人损到土里,便是怒极了书一扔,也绝不口吐粗鄙之语。

处罚起来也丝毫不手软,让娇滴滴的小姐和公子哥们叫苦连天。

书院中白日里要早起,行坐谈吐都要注意风度仪态,夜里还有掌灯人四处巡视,亥时休卯时起。

好在女院中也不只是她受不来这一套,司徒萋也是如此,徐莹然暗讽,她便反唇相讥,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可惜徐莹然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跳脱些的小姐,比不上司徒萋这种能把鞭子甩得虎虎生风当街斗殴的。几日相处渐渐败下阵来,司徒萋从来不玩那些阴损的,脾气上来了用市井里的粗话把徐莹然骂得一愣一愣。

沈离经以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姿态夹在其中,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吃饭,最终因为太过气定神闲反而得到了司徒萋的另眼相待。

这不是什么好事,平日里见了司徒萋翻白眼的小姐也连她一起算上了。

几日过去,沈离经抄书抄到恨不得以头抢地,只觉得待在为止书院还不如回净源躺冰块里。

某日,就在闻人霜的书画课上,她听到背后有几个小姐偷偷议论。

“下午便是骑射课,唉,我实在是不喜欢骑马,那畜生一动起来我就怕得慌,总觉着要栽下去。”

“怕什么,抓紧缰绳便是。不过骑马射箭,实在不会也没什么,还能难过黑面神的考问。”黑面神就是闻人徵,学生私底下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每次看学生都是黑着脸,一旦提问没答上来,就一副对方烧了他家般的眼光瞪着那人,是以学生对他都是又敬又怕。

“哪有那么容易,到时候要是害怕,出丑了可怎么办?”

另一女子声音骤然小了许多,但还是让沈离经听了个大概:“你再怎么出丑也能胜过那个崔琬妍,她一看就弱不禁风的,说不定连马都爬不上去。”

说完两人压低声音笑得花枝乱颤,把闻人霜都吸引过去了,冷着声说了她们两句。

沈离经无语叹气。要知道她第一次骑上马,这两个小姑娘还没出生呢。

“还是这样?竟是半点进步也无......”不知何时闻人霜已经走到了沈离经身旁,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的画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就差说出“画的真丑看不下去”了。

沈离经没回话,瞪着自己的书案。

胸口刚才就开始闷闷的疼,喉间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血腥气。

她抑制不住咳了两声,谁知这咳嗽越来越剧烈,喉后有腥甜的血气翻涌,任凭她捂住嘴还是有红丝渗出指尖。

猩红的血点溅在画纸上,显得格外狰狞,扎眼的红如同挡不住的红梅凋零,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浅色百迭裙上。

众人都被沈离经吓呆了,愣愣的看着本就脸色苍白的她血色尽失,好似落下来的血夺走了脸上最后一丝生气。

闻人霜赶忙吩咐人去叫大夫,蹲下身看沈离经的情况。

沈离经胸口闷闷的发疼,这几日没发病差点让她忘了,该来的吐血永远避不开,比葵水频繁,比葵水准时,每个月吐得量还不见得要少。

不知道还有几日可活,还要遭这些罪。

现在她嘴里一股血腥气,张嘴都是血沫子,干脆也不说话。

心里想,若是闻人府把她送回崔府,她就直接不来了,这几口血吐得也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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