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芊拉着儿子赶紧跟了上去。
关着门,一家三口这才开始谈论起来。
“爹、娘,为何你们觉得姓叶的是被冤枉的?”司空南召也是一脸不解。
“南召,不是我们觉得,而是你爹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她。如果她有歹心,早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裴芊芊耐心为他解释起来,“这几个月,她隐姓埋名藏在破庙中的事我们是知道的,也知道她跟她女儿有来往、且天天见面。但除此之外,确实没发现她有何不正常的举动。”
“娘,万一是她女儿唆使她做的呢?”司空南召还是无法释然。
“呵呵……”裴芊芊轻轻笑道,“她们母女虽恢复不了从前的风光,但如今过得也不错。如果叶敏茹一丝反悔都没有,那当初她就不会帮我们‘咬人’了。我看她今日惊慌的模样,显然是怕了我们。凭她曾经的性子,若心有不甘一定会表现出来的。”语毕,她朝自家男人看去,“爷,方便让我去见叶敏茹吗?”
“天色已晚,明日再见也不迟。”司空冥夜沉着脸道,显然是不想她半夜操心。
“可这么悬着我也睡不着。”裴芊芊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让我去见见她吧,我知道怎么试探出真假。”
“你啊……”司空冥夜没好气的瞪着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裴芊芊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往里走,司空南召提着灯笼紧跟在她身后,还不时提醒她,“娘,你慢些。”
叶敏茹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看着母子出现,她激动的冲到牢门上,抓着牢门哭诉道,“王妃,我是真的冤枉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哪里还会再去做那种啥事,你千万别中了肖芹的计啊。她才是那个心存报复的人!”
有儿子掌灯,裴芊芊借着灯光看着她委屈又哀求的模样,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明知道肖芹也在破庙中,为何不早跟我们通报一声?她在破庙住了多久了?平日里你们怎么相处的?”
叶敏茹哭着回道,“我是知道她一直住在破庙中……从她被裴家打成重伤赶出来以后她就被人抬到了破庙里,只是我不敢泄露身份,所以也没跟她相认。没跟你和王爷说,是因为我见她也落魄无依,心想她做不出什么事来。”
裴芊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昨晚肖芹可有离开?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说她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叶敏茹想了想,如实道,“最近一阵子肖芹都是晚出早归,她跟别人说是因为自己喜欢晚上出去。至于她接触过哪些人我并不知情,但说起她可疑的地方,应该要数前几天半夜。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乞讨了,居然带回来许多美味佳肴,还分给不少人用。有人也好奇的问过她哪里讨的,但她怎么都不肯说。”
裴芊芊安静的听着,敛紧了眸光,随后又问道,“你之前跟她有身体接触吗?”
叶敏茹赶忙点头,“有的有的!先前她发现我跟踪她,还想对付我……”她突然睁大眼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我们拉扯的时候她把毒药塞我身上的!那时候衙役出现,我心里紧张,故而没有发现她的动作。”
裴芊芊闷闷的吁了一口气。她不怕叶敏茹说谎,因为她说的这些都可以找破庙的人证实。
见她沉默不语,叶敏茹再次哭着申诉起来,“王妃,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要是知道自己怀兜里有那种东西,我怎敢当着你们的面自己搜自己啊?”
她这话确实有理。先前她激动的搜自己的身,那不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而是被肖芹刺激到才有的情况。她错愣的那一瞬间他们都看在眼中,这些情绪要刻意伪装也不容易。
“叶敏茹,我能来这里也是愿意相信你的。”她也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你放心,我们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自然放你出去。”
“真的吗?”叶敏茹停住了哭声。
“难道我和王爷还不值得你信任?”裴芊芊淡淡勾唇,“先委屈你两日,我和王爷自会想办法为你脱身。”
“谢王妃谢王妃……”叶敏茹激动的连声道谢。
“南召,我们走吧。”裴芊芊转身摸了摸儿子的头。
今晚见叶敏茹,也不是没有收获,还是有的。叶敏茹变了,曾经在她身上的那些尖利的针芒都消失了,这些她能清楚的感觉到。
至于那肖芹……
如果下毒的人真是她,这次他们可不会心慈手软再给她活路了!
……。
翌日,司空冥夜派去跟踪肖芹的人回来称肖芹昨夜回了破庙,并未同任何人接触。
同时监视叶敏茹的人也回了话,证实叶敏茹这几个月来行踪可查,除了去崔家乞讨外,并未泄露过自己的身份,也鲜少去别的地方。昨晚破庙走出两个女人,叶敏茹的确走在后面。
收到的消息看似作用不大,但裴芊芊和司空冥夜心里越发有了数,而且想法一致——继续监视肖芹。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当天以及晚上,肖芹一直在破庙中未出,查无收获。
第二日晚上,监视破庙的人总算带回了消息,说肖芹扮成乞丐婆去花楼了。这消息立马让夫妻俩一震,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肖芹背后还有人。
“这女人,居然跟瑞庆王府串通作案?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受瑞庆王府指使在城北下毒的?”裴芊芊憋着一口恶气在房里走来走去。
花楼是什么地方?那是司空黎皓开的妓院!
裴倩云做出那样的事,肖芹都还敢跟瑞庆王有接触,绝对不是因为她大度、大胆,肯定是有目的的。
“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何事都做得出来。”司空冥夜冷冷一笑,倒不觉得奇怪。
“也是,这女人一心醉利,且擅长忍辱负重,想她曾经在裴家的德性就知道了。”裴芊芊点着头,但她同时也有不解,“冥夜,没听你说瑞庆王最近有动作啊,难道他已经开始对我们出手了?”
能用这么卑劣恶毒的手段在城北作恶,早就该猜到是他们那伙了。因为只有他们清楚,毒物对他们一家三口没有用,但对付无辜百姓,肯定能让他们一家三口间接的有所损伤。前天放那么些血,不就证明他们目的达到了吗?
提起司空黎皓,司空冥夜敛着眸光沉默起来。
“怎么了?”裴芊芊过去碰了碰他。
“应该不是他所为。”司空冥夜低沉否决道,“他那人一向心高气傲,且裴倩云之事依然让他耿耿于怀,就连裴文安这几月明里暗里讨好他,他都未曾见过裴文安一面。如果肖芹出现在他面前,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杀了她。就算肖芹有利用之处,可以他的秉性,应当做不到与自己憎恶的人合谋。”
“不是他?难道是白冰冰?”裴芊芊都不多想,脱口而道。
“可能极大。”司空冥夜握着她的手,对她虚虚牵动嘴角,“你安心便是,肖芹虽擅长忍辱负重,但也冲动鲁莽,此事掩盖不了多久。”
裴芊芊叹了口气,也只能耐心等候消息了。
夫妻俩等到后半夜,还是无消息回报,不得已只能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