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允扫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继续跟左文筝聊天,“左公子,听说你也要成亲了?不知是哪家姑娘?”
左文筝温和一笑,“白家。”
章允皱了皱眉。
一旁司空南召突然插话,“爷爷,您别担心,若可姐姐跟他们不一样的。”
章允对左文筝叹了口气,“我相信你眼光不差,可惹上白家,终究是麻烦。”
左文筝点了点头,也不否认他的直言,“确实如此。”他突然勾起唇角,直直的盯着章允,“不知太师对我和若可的婚事有何……见解?
章允笑了起来,“左公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左公子谦虚起来,“您是长辈,长者慈言文筝自然乐意听从。”
章允笑得更爽朗开怀,还故意瞥了一眼客椅上某个面无表情的人,“比起某人来,左公子可真是敬老慈幼、风趣随和,甚是让我欢心。”
左文筝看着对面干咳,“……”
司空冥夜脸色黑到了极点。
就连一旁跟布布玩耍的司空南召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笑归笑,左文筝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把话题转回来,“太师,听闻您擅长五行八卦之术,可否给文筝同若可算上一卦?”
章允‘哈哈’直笑,“左公子当真风趣。”见左文筝并不信,他笑着摇头,“外面所传皆是不实之言,我最多算个江湖游医,并非左公子所想的那般神通广大。不过左公子既然问了,我也就多说几句罢。白姑娘既然同意嫁你,说明她对你还是有情的,你也不必忧虑,只需把握时机就可。”
左文筝皱眉,“把握时机?”
章允笑得意味深长,“最好是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省得夜长梦多。”
左文筝狠狠抽起唇角,白皙如玉的额头隐隐掉下两滴汗,“……”这算哪门子提点?
一旁偷听的司空南召又忍不住插话,“爷爷,生米煮成熟饭是何意思?”
章允笑容僵在脸上,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尴尬。
左文筝一记冷眼瞪过去,“小孩子别乱问!”
司空南召也不惧他冷脸,甚至更语出惊人,“是不是洞房啊?”
“咳咳咳……”章允扭开头,就连司空冥夜也跟着扭头轻咳。
在场的人除了布布外,都是男的,可偏偏却没一个人敢接他的话。
左文筝脸色就跟刷了墨汁一样难看。他能说吗?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在这臭小子身边呢!
“怎么了?”裴芊芊从厨房那边过来,一进厅门就发现气氛不对。这一个个的神色咋这么别扭呢?
“娘,我们在讨论洞房。”司空南召从椅子上跳下跑向她。
“……”裴芊芊顿时黑线。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眼珠子快速的转动,她赶紧朝儿子道,“南召,厨房做了不少新鲜的点心,你快去给爷爷端来。”
“呃。”司空南召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头跑了出去。
他一走,厅里的几个大男人都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裴芊芊好奇,走向司空冥夜,“你们在聊什么?”
这么多人在场,司空冥夜哪会跟她说实话,正打算转移话题,地上正玩耍的布布突然指着自家爹,稚气无比的道,“爹爹洞房……”
裴芊芊‘噗’笑。
左文筝脸色本就黑,被女儿这么一指,气得都坐不住了。起身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抱起,一巴掌就给她小屁股上拍去,虎着脸训道,“再乱说话看爹怎么收拾你!”
莫名其妙被打,布布瞪着大眼睛傻傻的呆了片刻,随即扁起嘴就开哭,“呜呜呜……”
裴芊芊见状,赶紧过去,整想把孩子抢过手,一直未动的司空冥夜先一步将布布从左文筝手中夺走了。
布布哭得那个伤心啊,抱着司空冥夜脖子都不愿回头再看自家爹一眼,“爹……爹爹坏……呜呜呜……”
裴芊芊掩着嘴笑了笑,随即上前一边帮她揉小屁股,一边哄道,“布布不哭了,一会儿南召就拿糕点来了。”
谁知布布眼泪汪汪的对着她也告状,“娘……爹爹坏……”
裴芊芊踮起脚在她脸上亲了亲,“嗯,爹爹坏,以后布布就在这边,不跟你爹爹回去了。”
左文筝气得就差头顶冒黑烟。他们夫妻这是公然抢他女儿?!
裴芊芊才不理他,让司空冥夜把布布放地上后,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走,“布布,娘带你去找南召。”
布布扁着嘴,一边走还一边抽泣呢。
她们刚走出厅门,厅堂里就传来章允爽朗开怀的笑声。
他是许久没回京了,许是没想到昔日冷冷清清的府中突然变得这般生动有趣,所以那愉悦的笑容中始终带着一丝类似于欣慰的感觉。
裴芊芊温柔的带着布布离开,刚到花园里就见白若可从院门口进来。
“娘……”布布撒开脚丫子朝她飞扑了过去。
白若可小跑着上前,蹲下身子将她接住。见她粉嘟嘟的脸上还挂着泪,忙替她擦拭起来,“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布布扁着嘴,把她手拉到自己小屁股上,还在抽泣,“呜呜……爹爹打……”
白若可惊讶的抬起头朝裴芊芊望去,见裴芊芊点头,她赶紧替布布抱不平起来,“真是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打孩子呢?布布,我们走,别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