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涛连忙扶起了男人。
男人拍着胸脯:既然是恩人到了,那无话可说,我为你们撑船!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撑就好。”祁涛对男人笑了笑。
“那……。”
“没事的,放心把,镇尸人的船,都是自己撑。”祁涛又对男人说。
男人这才没话说,祁涛去门上,取了那根颀长的柳枝,带着我,离开了。
“恩人,小心一些,吃人的东西,不好抓。”那男人吼了一句。
祁涛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在我们去流溪河的路上,祁涛跟我讲,说长江镇尸人,镇的可不只是长江,有时候会去别的河流大江,有时候,也会出海,一般被镇尸人救下来的人,都会遵循一个规矩,在门的上面,挂上一根柳枝……柳枝是长江镇尸人行江时候,带的帽子和手环,家门口摆上柳枝,是对镇尸人救命之恩的惦记。
只要在渔村,看到有一家人的门口上挂着一根柳枝,那就是被镇尸人救起来的人家,任何一名镇尸人都能去那儿借船。
“哦!你们镇尸人还挺多规矩的?”我看向了祁涛。
祁涛嗤笑了一声:切,搞得东北的阴人规矩不多一样。
这倒是,阴人行当里面,就是规矩越多越不怪。
我们两人在河边的柳树上,解下了一只小渔船,祁涛和我两人上了船。
在船上,祁涛单膝跪地,掏出了刚才那渔家人送他的柳枝。
他把柳枝,切成了四段,第一段,绑在了额头上,当做行江的帽子。
第二段和第三段,全部绑在了左右手大臂上面,当做行江用的手环。
第四段柳枝,也是最长的一段,祁涛直接用这段柳枝,捆住了自己的手杖,背在了背上。
“可以行江了吗?”我见祁涛出门收拾了一顿自己的行头,问他。
“可以了。”祁涛喊了一句:出船!水子,行江号子,喊起来!
我在开车和祁涛一起来流溪河的时候,背了好多遍“行江号子”。
那“行江号子”,类似山歌。
我吆喝了起来:竹船上江,波涛难捱,海里住着的龙王爷哦,莫要下那狠手,吞了我的一条小命,行江子,靠江靠海吃饭,实在不容易。
我吼了这句“行江号子”之后,祁涛点亮了船灯,然后直接用竹篙,捅在了岸上,把船,稳稳的推到了流溪河里。
祁涛接着又撑了几下竹篙,把船推到了河中央后,直接取下了右手的柳枝手环,用柳枝,在自己的手背一划,喊道:一根竹篙撑船,难过汪洋大海,今日长江镇尸人,送一份血礼……请水里面的诸位,帮小的一个忙,找出叫阿七的水鬼来!
说完,他一扬手,那手背上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到了流溪河水的里面。
流溪河水下面,想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吃这祁涛滴下去的血水。
祁涛一只手握住了竹篙,抱拳,说道:靠各位帮忙了……找出了水鬼阿七……我祁涛,给各位道一声谢谢!
说完,我就看见前方水面,拱起了几十道波纹,顺着前方飞快的游着。
祁涛接着又开始撑船了。
他这会儿撑船,不像刚才,那种直接把竹篙往水里面伸,而是把竹篙,平卧在手里,竹篙的两头,轻轻的拍打在水面上。
打出了一阵阵水。
啪啪啪!
啪啪啪!
接着,我们的船,飞快的在流溪河里面往前游。
祁涛说,这是水里面的冤魂野鬼在帮忙推船。
我给祁涛竖了个大拇指,一个阴人,会两门阴术,估计只有祁涛独有了!
船在水里,飞快的前进。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忽然,船停住了。
再也不动。
河面还在摇晃,我们两人的船,竟然如同打了个暗桩在水里面一眼,丝毫不动。
我连忙站起来看。
可是周围都是水雾,我们的船灯,也不能照得特别的远,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立马,我们什么都能够看得见了。
因为,水雾,自动涣散了。
不但水雾自动散了。
那流溪河的水,开始变得特别的透明,透明得和一块玻璃一样。
水底的一切,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