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我笑着说:“不能这么看,要论外形。很多泰国佛牌连地摊的项链都不如,但里面是有高僧和法师注入的法力的,有的还有阴灵。”

“还有什么?阴灵?”费先生听声音似乎又精神了几分。我简单和他说了什么叫正牌和阴牌,入灵和入法的区别。费先生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听上去挺可怕的,但也很诱人。鬼不是经常害人的吗,还能帮人忙?这我真是头回听说。”

我说:“鬼也有善恶之分,比如你逝世的亲人,你能说它是恶鬼吗?”

费先生说有道理。我问他是什么职业,费先生回答:“我家是呼和浩特的,在北京开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已经有五六年。可始终没什么起色,现在私人影棚太多,显不出我来,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到今年春节。如果还是这样,我就要回呼市去,离开北京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那时候的沈阳,几乎还没有个人摄影工作室,但北上广这类大城市是国际性的,当然是走在艺术的前沿,尤其北京。很多艺术家都选择在北京扎根。我对这个职业并不了解,所以也没多问,只问他:“你能承受什么价位?”

费先生说:“我现在穷得都不好意思谈钱,在网上看了很多卖佛牌的淘宝店,从几百到几千的都有,我也分不清真假和效果。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以您的判断,像我这个情况,买一条什么样的泰国佛牌合适?正牌还是阴牌?”

我想了想,说:“正牌效果慢,阴牌来得快,你可以请一条白衣阿赞的正阴牌,价位不会超过五千人民币。”

“这东西能保证是真货吗?”费先生犹豫着。我告诉他,做生意全靠信誉,而且现在佛牌在中国人眼中也不陌生了,很多地方都可以鉴定,假一赔十。

费先生没再问这类问题,却对我说:“田先生,我、我真的……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我连忙问原因,他说:“我从小就喜欢摄影,本来家里给我安排了民政局的工作,还有编制,可我为了实现摄影家的梦想,就辞了编制离开家来到北京。先是打工攒钱,后来租了这个小摄影棚,一干就是四年,最好的一年也只是勉强赚出当年的所有费用,但半毛钱也没余。父母因为这个事,已经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从三年前开始,他们不再让我回家,除非我放弃摄影回呼和浩特。我……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坚持下去……”费先生声音哽咽。

我连忙劝他:“人肯定是要有梦想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过你也要反思一下,这几年的事业毫无起色,是不是和你的方向有关?比如,你真的具有摄影方面的才华吗,还是只有激情?”

费先生说一会儿发给我qq几张他的作品,让我以外行的角度看看是什么感觉,然后还可以用qq语音来交谈。

加上他的qq号码,费先生给我发了十六七张照片。看了之后我才明白,他的努力没有回报不是没道理。虽然我对摄影不太懂,这些照片无论从构图、光线、角度还是人物表情似乎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缺少一种东西。开始我说不好,后来忽然想起一个词:灵性。费先生的作品就像从工厂车床车出来的一件工具,尺寸毫无问题,但没有艺术感,只能说是工匠的作品。

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和费先生说,一是他肯定会更受打击和不快,二是我毕竟外行,说的不见得真对。我在qq语音里和他说这些照片很好看,但我是外行,看不懂。费先生问我,有什么佛牌能提升人的事业,能迅速使人转运的。

对于费先生这个情况,正牌已经没什么太大帮助,只有正阴牌了。我让他等我消息,晚上再给他回复。

关了店门,在公交车上,我发短信给方刚和老谢,要白衣阿赞的正阴牌,能强效转运和旺事业的,别超过一万五泰铢。

不到三分钟,老谢就回电话给我:“田老弟呀,别说一万五泰铢,就算两万五,现在也很难请到好牌了呀!我先帮你找找看吧。”

“怎么回事?”我问。老谢告诉我,那个蒋姐也不知道带了多少钱来泰国,把黑衣白衣阿赞的好牌全都弄走了,最可气的是,还让那些个阿赞制出好牌马上就给她打电话,直接现金提货。

又是这个蒋姐,我很生气,心想泰国的非商业阿赞少说也有上百位,难道她能把这近百位师父的牌全打包走?她老公不就是个香港风水师吗,又不是李嘉诚的儿子。我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这回怎么知道主动打电话?我的彩信还没发完呢!”

我把老谢的事和他提了,方刚说:“我这边也是一样,以前只要有客户要货,至少八成我都能找到。可现在只能满足五成,真他妈不爽。”

我问:“你给我发的彩信是什么牌?”

方刚说:“是阿赞隆的成功佛,两万泰铢,这是我能找到最便宜的白衣阿赞正阴牌。都是那个蒋姐搅行,现在的佛牌恭请价基本都涨了六七成,看来得尽快想对策了。”我说能想什么对策,人家花钱请牌也是正当行为,我们总不能砸更多的钱和她拼价格吧,那样只能让佛牌价格更加虚高。又不能找人揍她一顿。

“这两种方法,连猪都知道行不通,还用你说吗?”方刚哼了声。

我笑着问那你有什么高招,他想了想,最后说:“我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等想出来再告诉你。”我哈哈大笑。

两万泰铢合人民币四千块,要是以五千的价格卖给费先生,能赚一千块,利润虽低,但也比没有强。只是以前每条佛牌随随便便都能赚个两三千,现在利润少了三分之二,心里特别地不爽。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收到方刚发给我的阿赞隆的成功佛。成功佛原本是正庙龙婆僧的种类,但后来阿赞师父也会制作出原先只有寺庙才有的品种,比如阴牌崇迪、阴牌成功佛、阴牌必打或阴牌象神。其实法相并不重要,主要看材料的区别。

普通的正牌,里面一般都有庙土、香灰、花粉、钟铜和经粉。而正阴牌则会加入坟场土、骨灰、人缘油(尸油)和裹尸布等物。再用秘传法门加持,只要不入灵,一般供奉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像方刚发的这条成功佛,配的文字说得很清楚:材料中有七坟场土、七人骨灰、七小块裹尸布,只不过这些阴料都被混在土中,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第0291章 眉心皮

在家吃完饭,闲着无事,我又进入蒋姐的佛牌店,发现了那条阿赞隆的成功佛。页面上有高清图片,我反复和手机中方刚发来的图片对比,几乎是一模一样。显然都是真货,标价三千五百块钱。我很奇怪,蒋姐网店的佛牌,为什么会比方刚找到的还便宜五百?

略加思索,我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猫腻。这种行为其实和现在某些手机app的烧钱方式一样,先用低价策略拉拢客户,等形成规模,扩大了市场占有率,客户已经习惯找蒋姐请牌,她再慢慢推销利润高的佛牌。

我想把这情况报告给方刚,可这老哥肯定会猜出我正在从别处找货。但我又不想直接从蒋姐的淘宝店里拍下,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蒋姐。

我把意图一说,蒋姐笑了:“我在泰国这几个月请了不少佛牌,但有些觉得不太喜欢,就运到成都。挂在淘宝店里卖,成交的话直接让我表弟出货。你要是觉得能卖就拍下吧,保证质量。”

我问同行能不能优惠,蒋姐哼了声:“同行的钱比顾客的钱更值钱吗?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少一分钱都不卖。”我正犹豫着,蒋姐说:“你是就要正阴牌?我这里有一条泰北某白衣阿赞的虎眉心皮塔固,能强力吸财,迅速改善生意。淘宝店里还没来得及挂,你直接在网上找我表弟要图片和报价。”

挂断电话,我在旺旺上找蒋姐的表弟。他发给我两张图片,是一条两端有金属封的玻璃管,中央是几根拧成麻花状的经线,里面夹着一小块带几十黑色毛发的皮肉,说是泰北深山中吃过人的野生老虎眉心处的皮肉,浸泡在人缘油里。价格更便宜,才两千五百块钱。配有心咒。

我找遍淘宝全网,也没发现有这种虎眉心皮的塔固,心想难道是某白衣阿赞新制作出炉的?深山里吃过人的老虎可不好找,也许被那位阿赞在什么地方遇到的猎人,于是就把材料收集起来了呢,这也有可能。

我把图片介绍发给费先生,报价五千元人民币。称这是泰国白衣阿赞最新加持的正阴供佛牌,限量仅此一条。

费先生在qq语音中问:“老虎眉心的皮肉也能当佛牌材料?真是太狠了!”我笑着说东南亚供奉物的特点就在这里,不光人的,动物也一样。

几经商量,费先生决定相信我一次,我上传了新商品的资料和价格。让费先生拍下,然后我再拍下蒋姐店里的这条塔固,让她表弟尽快发货给我。

三天后快递到沈阳,我打开包裹,看到这条猛虎眉心皮肉的塔固。不知道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几十根杂乱的毛发呈灰黑色,不是很长,看起来就不舒服。用五毒油项链一试,颜色几近全黑,看来阴气不弱。虎本是极阳之兽,但被阿赞师父制成佛牌,连属性都改变了。我重新打包,叫快递发到北京费先生的摄影工作室,两天后费先生说货已收到,正准备在工作室里按照纸上提供的心咒开始供奉和佩戴。我让他在午夜十二点再念,那样效果更好。

凌晨不到一点钟,我刚睡着,手机短信响了,是费先生发来的,内容是:“田先生,我刚刚把塔固夹在手里,念诵了三遍心咒,为什么觉得手指发麻,浑身发冷?”

我回复:“这是正常现象,说明阴牌的力量能被你感应到,好事。”第二天,费先生确认收货,我也在蒋姐的淘宝店里确认收货,这桩生意居然赚了两千五,让我很高兴。

过了几天,费先生给我打电话:“田先生,我好像开始梦游了。”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费先生说:“有一天早晨起来,昨晚放在工作室办公桌上的相机不见了,找来找去,发现放在阳台的地上。打开相机,看到里面多了几张照片,似乎是随意拍的几张,有厨房,有卫生间。这几张照片都没开灯,可我是自己一个人住,那是不是只能解释为梦游?”

我思索片刻,给费先生吃定心丸,告诉他可能是你压力过大,或者请了阴牌之后,阴物对你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影响,不要担心,慢慢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