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吻里,也是透着不掩饰的热乎劲。
毕竟,杨老吃上嘴的肉,可以说,几乎都是蒲苇给孝敬的。作为大吃货国的子民,这吃,可不就是最容易处出感情的?!
老领导听了这话,精光一闪,倒是又认认真真地把蒲苇给看了一遍。
等一桌子人吃完喝完,老领导就和公安、杨老大夫分别谈话去了。早就等着急了的陈妈妈,赶紧把自家儿子给叫到了屋里。
她先是问起了儿子的伤势,等听说儿子打算要退伍了,她那个慌的啊、哭的啊。更觉得明明有提干机会,却偏偏要把机会给往外推的儿子,就是个大傻子。
“……你知不知道你媳妇有多能干。你就那样退伍回来了,当个农民,你以后可怎么拴得住你媳妇哦。”
怕儿子不信,她一股脑地将他离开之后,蒲苇所作的事都给倒了出来。
“……现在,你媳妇就是这个!”
她竖起了大拇指,又冲着小儿,勾了勾小拇指。
“而你,则是这个。这个样子,你哪里还能配得上她呦。”
陈妈妈可要愁死了。
陈道南这心里也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这小媳妇竟然这么能干,非但已经早早做好了扫雷器,把那狼雾山给闯了一遍又一遍,赚了那么老多钱,还成了能沟通鬼神的神婆。
他一时愣了。
心念急转间,有苦有甜,有焦有虑,但想想媳妇儿之前抱着他哭的模样,以及对当军官太太的不屑,还有确定他真的要回来的时候,那小鹿一般的双眼泛起的清澈的亮光,他这心,就又稳了下来。
“配不配得上的,她都已经是我媳妇了。我也认定她了。无论未来会如何变化,这辈子,我只会努力好好对她。我想,她会看到我的好的。”
陈妈妈不是很赞同。这世道变化那么快,泼天富贵都能转瞬成灰,她是经历过的,哪能不往最坏处想。可小儿现在都这样了,她当然不能否定小儿,说一些打击他的话。
“那你好好努力吧。”她只能这么说。
陈道南嘴角一翘,漆黑的双眼,倒是射出猎鹰一般不逮到猎物就誓不罢休的光芒来。
“妈,你别担心了。其实你不觉得,我回来了,反而才能更好地把她给拴住嘛。对你的儿子,你要有信心一点。”
陈妈妈立刻拍了一下自个儿的大腿,脸上重新透出些喜色来。
可不就是!
这人就在跟前,天天处着,可比不隔着千山万水,一年见不上一次面的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老话,可不也是这个意思?!
陈妈妈这么一想,这心里倒也是不太伤心了。而且,儿子又不是那条腿彻底废了,而是不太能使得上力气,等回头,让那杨老大夫好好看看,兴许还能养回来。
部队医院动手术,那是西医的一套。西医治不好的,也多的是靠中医的。而且,瞧那领导的态度,就知道杨老大夫厉害的很,估计能帮上小儿。就算杨老大夫不太行,但这不是还有小儿媳吗?兴许,小儿媳求求神官,神官大手一挥,小儿的腿就完好了呢?
想到这美事,陈妈妈那脸上,都带出笑来。
也是之前卖野物,让她挣了不少,她现在心里也有底气了。原本,儿子在部队,一个月十块的工资瞅着很多,是全家的盼头。可之前不到一个月,就连小女儿陈红竹都能轻轻松松到手六十多块。感觉小儿要是回来了,反倒是能挣得更多,还能更好地拴住小儿媳这尊大财神。
这不是挺好的嘛。
陈妈妈越想,越是美,就又觉得这一切应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等公安和杨老大夫都走了,自然就该回到正事——扫雷器上面了。
他们这一趟回来,自然是冲这个东西来的。
蒲苇示意领导稍安勿躁,这一路奔波劳碌的,可以先去休息。等她和她家男人再商量商量、琢磨琢磨,保证明天就把完好的成品交给领导。
好!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准话,也是痛快,答应给两人私人空间。这头留下两个小兵,说是负责保护两人的人身安全,那头,他就带着人走了,去镇上了。
毕竟这么多人,吃住可是个大事。这小小的村子,可安顿不下他们。
等领导一走,两个小兵行动有素,迅速地一前一后在陈家前后院站起了岗。
蒲苇和陈道南回了自己的屋,就之前被打断的扫雷器的谈话,继续谈了下去。然后,蒲苇也从上锁的柜子里,掏出了相应的零部件。
这本来就是为了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只需要简单地组装一下,一个扫雷器,就成型了。
但为了表示他们真的在很用心地探讨关于扫雷器的制作,蒲苇还是把男人给按在了床上,示意他先躺下睡一会儿。等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再叫他起来。
但娇妻在侧,陈道南哪舍得去睡。就睁着一双漆黑的眼,不错眼地看着她。
看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喂,还不赶紧睡!”
他呵呵一笑,笑声低沉,透出一股成熟的性感。
“那你上来陪我睡。”
“呸!”她直接一甩头,不客气地吐槽,“想得美。”
然后,用手指戳他,“我发现,你有点不老实了哎。说,老实交代,是不是回了部队之后,学坏了?”
他逗她,“你都给我戴了不老实的帽子了,你还让我怎么老实交待啊。”
“好啊。”她就更用力地戳他,“听听,果然是不老实了吧。”
但却有很小心地避开了他先前指出的自己受过伤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