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刚一出口,那女人立马就怒了,呼的站了起来,刚刚盘好的长发又全部散落了下来,窗户上映出一个狰狞的爪印,然后我脖子一紧,窒息感瞬间传遍全身。
特娘的这些非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掐人脖子,感觉最近我脖子都被他们给掐细了。
好在这次她没打算直接掐死我,而是掐着脖子把我拎起来,直接扔了出去,我以一个难堪的姿势摔在地上。再爬起来时,已经不是在那座宅子里了,而是又回到了刚才的树林。
树林里成群的头骨灯飘来荡去,就像不肯散去的冤魂,还有各种不同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男女老少都有。
严辉,严辉,严辉,严辉……
一声一声阴森森的呼唤,听的我汗毛的竖起来了,尤其里面还有几声奶气未退的小孩子的声音,虽然喊完我的名字他们还在咯咯的笑,但我还是感觉他们的声音里满是憎恨和怨毒,好像是我抢了他们什么心爱之物一样。
这时,把我扔过来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把他带过来!”
那些头骨灯得了命令,立马都朝我围拢了过来,瞬间把我三面包围,只留一面出口,我只能按着他们指的方向走。看我迟迟不动,那些头骨灯居然朝我身上撞来,驱赶着我往前走。
那些头骨上虽然燃着火苗,但是跟本没有温度,撞在身上反而凉冰冰的。无奈,我只好按他们指的路子走,也不知道刚才明明一盏灯就可以控制我,让我跟着走,现在为什么非要搞成这种打群架的阵势,显得他们兵强马壮吗?
头骨灯一直把我赶到一棵老树旁边,然后都飘到老树下面,聚成一团,似乎是在给树底下的什么东西照明。
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群头骨灯的下方是一个大坑,坑里一口大红棺材,棺盖是打开的,棺材里面还有一具穿新娘子衣服的女尸。
我脑袋嗡的一下,周小妹,周小妹的棺材居然在这里。
想想我们那天从坟地回来的时候,周小妹是进山了,我们仓皇逃回村子,根本就没有收拾狼狈的现场,后来也再没有去过坟地,而赵旺财全家在出事后,第二天就举家逃离了,这口棺材好像一直就没能入土,不知道谁给搬到这里来了。
我探身朝棺材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那具美艳的尸体已经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了,虽然还是那身喜庆的新娘服,还是那个精致的妆容,而且能看出来,这妆还是不久前刚刚画过的,但是我知道,这张脸早已不复当初的美丽了。
我这几天天天给半毁容的女人看病,对化妆术也算是有了粗浅的了解,这具尸体脸上的妆,不论是从使用的化妆品来看,还是从化妆的技术来看,都是相当高明的,几乎堪比易容术了,但是就算粉底再厚,涂的再好,也遮掩不住半边脸紫黑色的伤疤,就像迎面被人泼了一碗开水一样,烫的脸都变形了。
我刚想把视线转移开,却发现尸体的嘴角扬了扬,居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这具尸体笑得时候是个怎么样的心情,但是她脸上的妆那么厚,本来整张脸就跟纸糊的差不多,现在这一笑,全部扭曲了起来,就像是原本好端端的一张美人图,突然被错泼了墨,然后还用手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