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她不会让还未绽放的花苞随意凋零,起码现在还不是恰当的时机!

时光桦:“?”

楚月怡:“……”

两人没想到被粉丝认出,不但没遭遇疯狂的围追堵截,还被劈头盖脸地教育一通。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他们注重隐私,简直是操碎了心。

楚月怡总觉得自己幸运过头,她从包中取出一纸袋热乎乎的点心,伸手绕过时光桦,放在陌生女生肩膀上,软声道:“谢谢,这袋给你吧。”

“我们先走啦,拜拜!”

女生背对着两人,她感觉肩上微沉,下意识地扶住,又静静地等候许久,这才敢缓缓地转过身来。

小吃街的大道上人烟稀少,唯有店铺窗口前仍有队列,楚月怡和时光桦早就不见踪影。两人就像冬日春节间的幻梦,仿佛根本没到访此处,完全是被臆想出来的存在。

女生握着那包温热的点心,这才呆呆地回过神来,确信并不是做梦。

下一秒,她激动地在原地蹦来跳去,忍不住捂嘴号泣:“呜呜呜嗑到了……”

路边,刚买完点心的北京老大爷望着此幕,关切道:“小姑娘磕哪儿啦?怎么疼成这样?”

楚月怡和时光桦被路人认出,他们当即吸取经验教训,故意在附近乱绕几圈,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偷偷从小吃街离开。两人找到一个无人的巷角,确定此处连野猫都不会经过,总算是放下心来。

楚月怡隔着纸袋摸摸温暖的点心,她一边戴好一次性手套,一边为自己的好运赞叹:“幸好是理智粉丝,看上去不会乱说。”

那女生懂事而熟练,根本不用别人提醒,便展露出无限的包容。楚月怡认为自己新年转运,世界上果然好人更多,人间充满赤诚大爱。

时光桦沉默片刻,他深深地望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们的关系会被乱说吗?”

楚月怡不料他还抓着此事不放,当即愣神道:“啊?”

时光桦认真地询问:“所以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月怡面对他直白地发问,她顿时怔怔地说不出话。

时光桦不理解她们全程打哑谜的态度,倘若是坦坦荡荡的朋友出行,为什么她要如此担惊受怕?还是她认为不算纯粹的好友游玩?

虽然他们在节目上创造诸多回忆,他手腕上至今戴着她的皮筋,然而她从未做出任何承诺。他其实经常搞不懂她,不理解双方发展的阶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他唯恐冒进会遭人讨厌,却又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勉强僵持现状。他现在逐渐明白占星时的话,每回碰到她就如雾中看花,总是朦胧、暧昧而缱绻,但很快又化为水中月,其实什么也没留下。

时光桦见她不答,不紧不慢道:“你觉得我们看上去会被乱说吗?”

楚月怡赶忙否认:“不,我们就是普通地出来玩……”

时光桦缜密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认为会被乱说?”

“这……”楚月怡答不上来,她望着满脸正色的时光桦,快速地跳转话题,“你嘴皮子挺溜啊?”

楚月怡:说好的,他是不善言辞的人设,怎么跟我对线就好狠?

时光桦低声道:“不要闪烁其词,你总是糊弄我。”

时光桦感觉她分外狡猾,总能凭借强大的沟通技巧,跳过任何交流上的坑。她在节目上也总是模糊不清,搞得双方关系若即若离,有时候看着挺亲密,有时候又打回原形,使他满头雾水。

他其实是思维简单的人,而且说话笨嘴拙舌,根本无力招架这些。他来节目就是想见她,她从来不会参加节目,却破天荒地选择恋综,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

即使邹乾无数次表明有她联系方式,但他都没有通过旁人来接触她。她以前将全部心思放在演戏,所以他跟她相识也没有意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了解她,既然没有意义,那就不要打扰。

直到他终于等来转折的时机。

所以他来了。

他刚开始是单纯想看一眼,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一切就在无声中变样。人总归是贪心的,没接触时还能克制,相识后便越发难忘。

然而,他现在不明白,不明白她如何定位自己,也不明白她如何定义双方。

楚月怡遭遇时光桦的连环追问,实在不理解他反常的咄咄逼人,她此时也难以抑制地生出恼意,就像一贯被顺着的人遭遇忤逆,莫名地火冒三丈。

“糊弄你怎么了?”楚月怡不懂他严肃的态度,口不择言地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还不能被糊弄吗!?”

她认为时光桦严重缺乏明星意识,而且达到不可理喻的可怕程度。即使双方问心无愧,难保不会被无良媒体编排,这人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

楚月怡在镜头前会让着他,现在却将本性暴露无遗,她怒不可遏地中门对狙:“居然还能追着我发问,你都不会感到害臊嘛!”

楚月怡:你就非要搞出热搜才满意!你还要不要脸!

时光桦遭遇她的滔天怒火,他在此刻惶惶无措起来,完全不懂此事跟“害臊”有何关系。

片刻后,他突然灵光乍现,试探地望她一眼,随即若有所思地掩唇,莫名透露出几分赧意。

两人本准备享用点心,他便将口罩拉下一些,那双莹润的黑眸有微光闪过,连带如玉的面庞都泛起桃花色泽。

楚月怡原本气得不行,她捕捉到他腼腆的神色,又强压下满腔不满,迟疑道:“……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她发现跟时光桦交流不靠语言,主要通过神态及微动作解读。

时光桦清清嗓子,他的视线不安地落到墙角,又似有若无地抬眼望她,低声道:“对不起,确实不该追着你问,的确很不合适……”

他明显是头脑发昏才逼她回答,难怪她恼羞成怒地指责自己。他让她来定义双方关系,听上去实在令人害臊,简直是最糟糕的行为。

安静的巷角内,墙壁上攀爬着枯萎无力的藤蔓,只余角落的花盆还潜藏些许绿意。时光桦深吸一口气,他平复起伏的情绪,郑重其事地看向她,开口道:“我还没有正式说过……”

他的声音低沉而端正,在冬日的微风中极为清晰,或者说就是凛冽的风,迎面吹到她的脸上,使她下意识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