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今天的回归很成功,快12点的时候他用他标示性的那个动作结束了今天的表演,杯子砸在吧台上时,他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在一片尖叫着的晚安回应里离开了吧台,林城步终于到这会儿了才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奶油给喝掉了,然后起身往走廊那边过去。
元午在结束之后一般都是直接走人,一秒都不会再多停留。
林城步一直觉得这是个很酷的习惯,像他要是在后厨忙完了,肯定不会走得这么干脆,收拾收拾东西,总结总结今天的菜,再抽根烟,跟同事聊几句……
所以说他没有迷弟呢。
“你送我回去对吧?”林城步跟在他身后往后门走。
“嗯?”元午回头看着他,“你没开车?”
“我喝酒了,”林城步说,“你别说你特调里没搁酒啊。”
“有酒,”元午说,“那你车明天过来拿么?”
“嗯,反正我停的是江承宇的那个车位,”林城步说,“他这会儿不定上哪儿浪去了,明天未必能回来。”
“跟常语么?”元午笑了笑。
“应该是,”林城步啧了一声,“我还头一回见他这么跟人较劲的。”
“那小孩儿还不错。”元午说。
“谁?”林城步猛地转过头,常语抢他那杯酒的场景再次浮现,他顿时就提高了声音,“你说谁不错啊!”
“林小华。”元午很快地接了一句。
“……你夸我的时候能正经点儿夸吗?”林城步愣了愣,叹了口气。
“林城步步。”元午说。
林城步笑了笑:“这么懂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坐上车的时候林城步敲了敲车斗:“哎,元午,我问你。”
“直接问。”元午戴上头盔发动了车子。
“我要没喝酒的话,说让你送我,你会送吗?”林城步问。
元午看了他一眼:“会,我怕你兴奋过度半路摔坑里。”
林城步伸了伸腿笑着没说话。
现在的天气,坐在元午的挎子上凑合还能忍受,以前冬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元午一般也是开小车,挎子这种纯装逼的玩意儿他都是气温和阳光都够的时候才开。
不过小车在他消失之前已经卖掉了。
“天儿再冷点儿你开什么车?”林城步坐在车斗里问。
“打车啊,”元午说,“或者买辆便宜的。”
“省点儿吧,你这两年只出不进的我估计没剩多少钱了,”林城步想了想,“我可以送你。”
元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我可以送你。”林城步又重复了一遍。
“听见了。”元午说。
“听见了回答啊。”林城步说。
“好的。”元午回答。
“不过有时候撞上我正好上班的话,你就打车,晚上我可以接你。”林城步又说。
“嗯。”元午应了一声。
“怎么这么配合啊?”林城步忍不住问,“这不是你风格啊。”
“我风格什么样。”元午看了他一眼。
“不用,不需要,不,”林城步扳着手指头,“还有,烦不烦?闭嘴行么?滚。”
“哎。”元午叹了口气。
这的确是他的风格,或者说,他习惯的说话方式,跟不太熟或者不认识的人,又或者无所谓态度的人。
但这是林城步,对于他来说,现在有些不好分类的人。
在看到林城步跟个神经病似地挥着那棒大荧光棒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有种突然就软了下去的感觉。
说不清,就好像面对林城步,他没有什么不耐烦和想发火的冲动。
这个人为了你做的所有的一切,这世界上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哪怕是自己为了自己,也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今天你别回去了吧?”林城步坐在旁边突然开口。
“嗯?”元午偏过头。
“看前面,”林城步指了指前面的路,“我是说,今天太晚了,你别回去了,正好明天起来我给你做顿好吃的早点。”
“哦。”元午应了一声。
“哦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林城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