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不再需要亲自流血，亲自劳作，亲自将双脚沾满泥水去耕耘，那么人类离毁灭不远了。”

林潭的脑海之中，回想起这么一句话，这是他上中学时一个喜欢研究基因宿命论的语文老师的观点。

那个老师总是无比兴奋的对着学生说一些什么：有的家长问他‘为什么我的孩子初中学习成绩很好，到了高中就不行了。’

然后老师就会激动莫名的大喊，‘对啊！这是基因决定的！就好像有的人注定能上重点大学，有的人就只能上专科！’

每每有什么家长问他，‘为什么孩子注意力不集中。’

然后老师就会激动莫名的大喊，‘对啊！这是基因决定的！你家的基因就决定他上高中就不能好好学习了！’

林潭每每听他这么喊都想问他，你上回挨打就是因为这么说话吗？

虽然世界末日之前，这个语文老师已经被确诊为妄想症和精神分裂而住进了安定医院，但此时此刻。

此时此刻，林潭的脑子里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个语文老师的话！

因为车队抵达战争前线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到了激烈的战斗每时每刻的爆发。

而因为需要调配物资而留在了前线的林潭真切的体会到了现在的人类南部联盟和机械族之间究竟是怎么打仗的。

没有遮天的炮火覆盖，没有飞机轰炸，……省省吧！

虽然很多基础设施已经恢复了生产能力，但是炮弹这种东西基本上是不可再生资源。

这种规模的袭扰补给站的战斗，就是用人堆。

一群连摩托车和蹦蹦车都没给配备的鸟嘴防毒面具蒸汽朋克，挺着枪，从背坡的那个营区冲向严阵以待的壕沟，那里有些同样据枪而立的猪脸防毒面具机械朋克正等着他们。

简直是打出了一种一战风格的攻防战。

让林潭想起了在末日之前看到过的一些颓废朋克风格外国电影。

这场战斗，在他看来打的是不疼不痒，虽然枪声无比的密集，但是对攻的双方都不疼不痒的。

林潭来前线三天了。

三天之中，他至少看到了将近50场战斗。

战斗的频率确实无比密集，可是从一开始心里忐忑不安，到后来干脆可以拿着香烟和别的机械族打赌今天会不会死人，这个过程的转变，真的好不突然。

没错，打赌今天双方会不会死人？

整整三天时间，看他们打来打去，感觉都不如那次炮兵炸浮桥，飞艇炸炮阵来的刺激。

当战斗的双方都趴在深深的壕沟里，间隔将近小一千米，对着对面乓乓乓的开枪时，林潭觉得这就是在开玩笑。

然而却也不像开玩笑。

林潭趴在后边的壕沟里，看着两帮人像演戏一样的对攻。

两帮人就像是应付差事一样，上班，对着对面开枪，打到子弹没了，下班。

然后换上下一批人继续之前的工作，周而复始消耗着彼此的资源和综合实力。

战争打成这个熊样，其实就是彼此之间经济实力的一次空耗，当一方真的耗不住了，必须收缩的时候，才是这场战斗分出结果的时候。

林潭也看明白了，明明机械朋克这边只要加大士兵的兵力投入压上去，或者是进行一番炮火轰炸，就有可能突破这两道壕沟的阵地。

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人类联盟方面的蒸汽朋克士兵们也一样，只要将他们那些长得怪模怪的大炮往前推一点，就能把林谈他们所在的地方轰成一片平地，可他们也没有。

参与这场战争的每一个人都慢慢明白，现在纠结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没有任何意义。

当闪电战入侵失去了先机以后，机械族快速入侵的时机就算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