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便沿着这条山间湖泊,缓步而行,吴风看着如此奇异的湖光山色,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有着天下第一福地之称的终南山,就这般景色,便如人间仙境一般,很适合道家之人修行。
吴风还看到了竖立在那湖泊旁边的一个石碑,上面书写了几个苍劲雄浑的大字——太乙池!
不由得暗自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太乙池,好一番山间的湖光山色,这景色真是美不胜收啊。”
听到吴风的赞美之词,走在前面的紫应道长颇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太乙池乃是终南山的山间湖泊,据终南山的古籍记载,乃为唐天宝年间地震造成,已存于世一千多年了。”
当下吴风和周明皆是唏嘘不已,眼睛不停的朝四周打量着,一番美景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置身于此处,顿感恬静释然,心胸开阔,在此处修行,实在是一出绝佳的所在,怪不得终南山能够出现这么多的大能之辈,跟这环境也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的。
第2623章 紫阳掌教
沿着太乙池走了一程,又往前走了一段山路,不多时,一座古香古色的三层建筑就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个三层的建筑物就建在山巅之上,远远的看着,周围被一团白色的云雾环绕,好似那座宏伟的建筑就在那天上一般,这又是一番人间仙境,让吴风和周明不仅啧啧称奇。
紫应道长看到吴风和周明一副土包子的表情,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朝前面走去,他所去的那个方位,好像就是那座古香古色的三层建筑。
看着虽然不远,几人还是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到了这个三层建筑的下面,吴风抬头看去,见那三层建筑的最顶端,有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太乙宫。
吴风和周明又是用那种土包子的眼神注视了太乙宫良久,才回过了神,胡枭杰在他们身后小声催促了一番,他们才发现紫应道长已经走出了老远。
三人快步赶上,走进了正中间的一个大厅,这大厅之中,有一条过道,过道的两边分别有许多椅子,看来这太乙宫的这所大殿是终南山议事的所在。
在大殿的正中央的最后面,还有一把椅子,上面坐了一个道长,目光炯炯有神,年纪看起来在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面色温和,正襟危坐,在这位道长的身后还站着两人,便是前不久在上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小道长。
一看到此人,那紫应道长连忙上前走了几步,先是对着那为道长一拱手,才十分恭敬的说道:“启禀掌门师兄,有从茅山而来的几位道友造访,人我已经带来了。”
那紫阳掌教微微点头,面带微笑,旋即看向了吴风等人,周明碰了碰吴风的胳膊,吴风一愣神,便于周明两人齐齐上前,跪在了那紫阳掌教的面前,两人先后道:“茅山清风道长门下弟子周明……茅山清风道长门下弟子吴风……拜见紫阳师叔!”
“好好好……”那紫阳掌教一捋下巴上的山羊胡,一连说了三声好,便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吴风和周明的面前,伸出双手将他们都扶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不住的点头说道:“茅山自古就出青年才俊,不错不错,都起来说话吧。”
周明和吴风旋即起身,不住的对着紫阳掌教呵呵傻笑。
一旁的胡枭杰愣了一下,很快也走了上去,沙哑着嗓子说道:“茅山玄冥座下弟子清玄拜见紫阳掌教。”
紫阳掌教立刻就正色了起来,上前几步,对着胡枭杰行了一礼,连忙说道:“原来是玄冥师叔的弟子,那咱们就要以师兄弟想称了,刚才那两个小辈客气也就罢了,为何清玄师弟也这般见外,来人啊,还不快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上座。”
说话声中,那两个小道长便从一般搬过来了几张椅子,分左右两边摆开,三人也不客气,便纷纷坐了下来。
第2624章 那人是谁?
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小道长端来了茶水,放在他们一旁的小木桌之上。
紫阳掌教也坐下了身子,视线再次落在了吴风和周明的身上,不住的点头说道:“吴风……贫道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传闻在半年多之前,你孤身一人闯入了白莲教鲁南分舵,一连重创了白莲教三位舵主,还杀了白莲教四大长老之一的玄武长老,更是斩杀白莲教妖人无数,一时间江湖之上名声大噪,前几日,贫道又听闻你在湖北神龙湖斩杀螭吻妖兽,将那鄂南分舵的舵主向紫锋也给杀了,还差一点儿将整个鄂南分舵夷为平地。小小年纪,便有这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贫道这几日还在担心你们的安危,没曾想,你们竟然是奔着我们终南山而来,不知道三位造访终南山,是所为何事啊?”
只要别人一提起山东做出的那番事情,吴风就觉得颇为头疼,他也不想在山东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当时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情非得已,自己不杀别人,就要被别人所杀。结果弄的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若是当日玄武长老能够放自己和老刘头回去,他是绝对不想杀那么多人的,更不想与白莲教为敌。
思量再三,吴风不想与紫阳掌教绕圈子,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掌教师叔,弟子那一日在鲁南分舵闹出那一场乱子,不光是弟子一人,还有一位你们终南山的高人在场,师叔您只知道我杀了玄武长老,重创那三位舵主,那您老人家可知道当日玄武长老引出来一具千年血魔的事情吗?”
紫阳掌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迟疑了片刻,才道:“你刚才说有我们终南山的人在场,那人是谁?”
“此人在没到终南山之前,大名叫做刘正云,到了终南山之后,道号叫做紫严,不知道掌教师叔可认得?”吴风看着紫阳道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闻此言,紫阳掌教当时就是一惊,不由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了吴风道:“紫严师兄!他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下山去了吗?自从他走了之后,几十年来杳无音讯,当时你跟他在一起?我紫严师兄现在在哪呢?”
吴风肃然道“不错,当时去山东的时候,便是刘老伯随弟子一起去的,那一日,玄武长老和好几个分舵的舵主将我们围了起来,还放出来了一只千年血魔想要吞噬我等,当时弟子重伤在身,无力再战,眼看就要死于那千年血魔的口中,那时,便是我刘老伯拿出了一道无道子真人的紫符,用自己满身的精血作为引子,强引下了数道天雷,将那千年血魔轰杀,弟子这才得以活命,那一日,要不是刘老伯出手,那千年血魔必将遗祸无穷!那一日,要不是刘老伯出手,重伤了玄武长老,震慑了白莲教的那些宵小之辈,弟子也不可能杀了玄武长老,弟子不敢居功,其实,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刘老伯做的,弟子只不过站在了最前面,活着从那里走了出来……”
第2625章 自责良久
听完吴风的话,紫阳掌教神情大为触动,可能是吴风的话对他刺激太大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落寞的重新坐了下去,又平复了一会儿,才又看向了吴风,有些失神的说道:“那这么说……我紫严师兄已经仙去了?”
吴风点了点头,从一旁的周明身上解下了一个黑布包裹,打开之后,里面便是一个骨灰坛,吴风双手抱起,走到了紫阳掌教的面前,说道:“不错,刘老伯在那天对付千年血魔的时候,用全身的精血作为引子,耗尽了最后一滴精血,重伤而死,当时薛鬼医也在场,就连他老人家也束手无策,刘老伯在咽气的时候,才道出了实情,说出了他的大名叫做刘正云,乃是终南山的弟子,他老人家隐姓埋名那么多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想必其中缘由,紫阳师叔肯定也了然,刘老伯并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自己当年犯下的那些错事,有损终南山的威名,才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道出了实情,他这一辈子,孜然一身,孤苦伶仃,临终前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弟子在他死后,将他的骨灰送回终南山,葬在其师父无道子真人的墓旁,刘老伯还说,他这一生最感激之人,最敬重之人,便是其师父无道子,生前不能尽孝,但愿死后常伴随其左右,这是他老人家一辈子最耿耿于怀的事情,弟子这一路千辛万苦,历经磨难,就只为了这一件事情,就是将刘老伯的尸骨送回终南山,希望紫阳师叔开恩,成全了他老人家这最后的遗愿吧。”
说着,吴风抱着刘老头的骨灰坛往前紧走了几步,“噗通”一下跪在了紫阳掌教的面前,将骨灰坛高高举过了头顶。
紫阳掌教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抖动,看着老刘头的骨灰坛,那双深邃的眸子竟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吴风的面前,颤抖着双手将老刘头骨灰坛双手接了过来,注视了良久,才道:“二十多年了……紫严师兄,没想到咱们师兄弟两人竟然会是在这般场合相见,想当年,紫严师兄的修为远远在贫道之上,也待贫道甚好,贫道一直敬重于他,只是那一年,紫严师兄犯下了我终南山的戒规,在外面与一青楼女子私通,当时的掌教真人震怒之下,便将紫严师兄从山下捉了回来,旋即斩断了他的筋脉,废掉了一身的修行,还被关在了终南山良久,不多久,那青楼女子带着紫严师兄的孩子找上终南山来,苦苦守候了数日,那婴儿的啼哭之声,时时萦绕在贫道的耳边,一想起此事,贫道每每自责良久,无奈贫道当时位卑权低,苦苦劝说了掌教真人许久,他老人家也不答应让紫严师兄与那女子见上一面,结果那女子下山之后不多久,便遇上了一帮土匪,与孩子一起双双丢掉了性命,唉!当时贫道也有过错,本该护送他们娘俩一同下山的,也不至于酿成这般惨剧!”
第2626章 此事非同小可
“掌教师兄,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当时那种情形,并不是你我所能够掌控的,咱们终南山戒规森严,不是咱们想下山就能下去,必须经过师尊和掌门真人的同意才能下山的,紫严师兄一向待你我甚好,他当时落得那般境地,贫道也是痛心疾首,只是无奈当时也插不上嘴,没有帮上紫严师兄一把,贫道也深感愧疚。”紫应道长也十分愧疚的说道。
众人沉默了良久,紫阳掌教才再次问道:“我紫严师兄下山之后,这些年都在哪里?你们又是如何碰到的他的?”
吴风便道:“禀告掌教师叔,刘老伯下山之后,流落到了开化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在那里看守义庄,一呆就是几十年,弟子也是前几年赶尸途中,在义庄歇脚的时候,与刘老伯相识的。”吴风如实答道。
紫阳掌教点了点头,不免又是一阵儿黯然神伤。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胡枭杰,突然用假声说道:“紫严师兄的斩杀千年血魔,重伤而死,这份大义凛然,乃为我道门楷模,理应受到天下人的敬重,之前,他是犯下了终南山的戒规,但是这一次,他却用性命弥补了以往所有的过失,终南山乃至整个道门,都应该以此为傲,这次贫道协同两位小辈前来,便是为了促成此事,想必掌教师兄不会再让我等将紫严师兄的骨灰再带下山吧?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紫严师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这才回归了正题,紫阳掌教坐正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按说贫道一定会答应下来,不容推迟,可是贫道虽为这终南山的掌教,却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必须同其他长老和本门弟子商议一下才行,不过,贫道意见是肯定的,也希望完成紫严师兄的遗愿,将其安葬在无道子师叔的墓旁……”
说到这里,紫阳掌教顿了一下,才道:“不如就这样吧,三位先在终南山住下来,旅途劳顿,先歇歇脚再说,等明日一早,咱们再相聚在这太乙宫,贫道自会将终南山各位长老和本门弟子请来,到时候,贫道自然会竭尽全力,说服各位师叔和本门弟子,将此事促成,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儿了,三人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当下吴风从紫阳掌教的手中重新将老刘头的骨灰坛接了过来,感激道:“那就有老掌教师叔了,弟子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