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溪:“然后我父母回去后,也是巧合,我娘家那里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走夜路受了惊,说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通过关系请了一个很厉害的道人前来。那道人便是了然大师了。了然大师把那户人家的女儿治好了,恰好我爹娘知道了,便想问问了然大师。我听我爹说,其实当时他们也没多少信心的,因为了然大师专职除邪祟的,而自己女儿是得了病,不过抱着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的态度,就带了然大师来了……”
“我娘说,了然大师当时看到我的第一眼,神情就露出惊异的神色,旋即是隐隐的愤怒。她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在空中绕了几圈烧成灰,然后抹到我的额头上,然后又作了很久的法事,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呕出一大滩黑黑的粘稠物,整个房间都被腐臭的味道充满了。”
“吐了过后,我感觉身体那种麻木的感觉逐渐减退,不过浑身都没有力量。了然大师冷冷地从那几个人脸上扫过,然后对我爹娘说‘这次幸好遇到了我,如果你们还想保住你们女儿命的话,就接回去吧。’那时我父母才知道一切都是那家人搞的鬼,我父亲就直接去办理了和离的文书,至于其他,因为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便不了了之。我回来后养了将近半年才恢复,了然大师留了两颗灵丹,吃了后,我发现身体比之前还要强健的多。经过那次事件后,我也想通了,后来在父亲的帮助下,我接过家里的商队……这些年还不错……”
素辛嗯了一声,她心中还是对那家白眼狼很好奇,忍不住问道:“那……那家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了然大师的手段从在葛家布置的东西就能看出,很厉害,既然连她都费了一些功夫,想来卓云溪身上的东西很不一般。
那家人竟然用这样阴邪恶毒的手段对她,若是换了自己,定要让他们偿命!
卓云溪哦了一声,语气依旧的爽朗:“哦,那家人啊,早就没了。听说我回家后没多久,那女人就流产了,然后一家人都疯疯癫癫的,听那里的人传,说是相互啃噬,要多惨有多惨……”
以素辛丰厚的阅历,不难看出,恐怕那家人之前给卓云溪喝的东西就是邪祟之物。
后来了然大师将卓云溪身体里的东西施法取出,那些玩意儿自然就会缠上他们,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为了从媳妇身上压榨更多的钱财,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歹毒之事,也真是世间少有了,不过若非如此,也没有今天的卓云溪啊。
第1186章 线索
素辛心里最恶心的还是那些口口声声打着“爱情”和“自由”的幌子,而行畜生之事的人。
在穷困潦倒之时娶了一个貌丑女子,利用别人兴家伺候自己和父母,就美其名曰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后在家境好了或者遇到漂亮的女人,就说“这才是真爱”。
你真爱就真爱吧,既然不爱原配,那就放原配自由啊。
可是不,他们并不,他们还要原配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甚至照顾他和他的真爱,大言不惭“怕一纸休书让对方没有颜面”。
就算是还有一点点的良知,既然知道“休书”会让对方没有颜面,难道就不能和离?
这样的人偏偏还在外面标榜自己是一个多么忍辱负重的伟大的高尚的人!呵呵。
卓云溪性格十分豪爽,能够把曾经那段可能在普通女子眼中是一生耻辱,让自己和家人蒙羞抬不起头的事情,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想来她早已释怀。
卓云溪说道:“……所以了然道人是我卓云溪的大恩人,只可惜我醒来后还从未见过她。这些年我也多方打听,只求有朝一日能当面拜谢。”
素辛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失落,敢情她也不知道啊。
卓云溪想了想:“不过,我大概在两个多月前听说有人在飞云道观看到过了然大师,只是后来我连忙追去的时候并没有碰到,想来是我的缘分还每到啊……”
“飞云道观?”素辛心中一动,貌似那天在荒山上的时候,九娘和玉成两人谈话中也提到过飞云道观的名字。
卓云溪点点头:“没错,就是那里。不过大家都说了然大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切都要看缘分……哦,对了,你找了然大师做什么?”
素辛:“我啊,我接了一件案子,牵扯到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听说过了然大师,所以便想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哦,是这样啊……”卓云溪没有继续追问。
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飞云城,素辛谢过卓云溪,辞别之时,对方朝她喊道:“你若是真碰到了然大师的话记得告知我一声哈,我在飞云城的卓家庄。”
素辛笑着应下:“好的,一定一定。”
飞云道观在飞云城往西南方向一百多里。
这边属于浅丘陵,到处都是低矮的小山坡,长着稀疏的植被,看起来比较贫瘠。
沿途有一些村舍,偶尔洒落小的集镇,与飞云城的繁荣相比实在太冷清太寥落了。
素辛没有再骑马,主要是自己这样的行动一会进山一会下河,反而是个累赘。
索性走走看看,欣赏一下沿途风景也是好的。
第二天的时候,素辛在经过一个小集市,照例一边购买食物,一边打听一下这里的风土民情,就看到一个挑着挑子的黝黑中年男人一副绘声绘色的样子讲趣闻。
“啧啧,那张大娘子真是可怜啊……想当年张老大得病的时候,她可是磕着去的飞云观,从了然大师那里求来灵丹,才把他的命救回来,没想到现在她自己得病了,这才刚刚倒床呢,就把棺材板给做好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接着道:“可不是么,那年我亲眼看到张大娘子三步一磕头,脑袋都磕破了。对了,我记得上一次赶集的时候碰到她还好好的,怎么这就不行了?”
这里是每五天赶一次集。
另一个穿着皮褂子的男子说道:“没错了,就是赶集那天晚上出的事儿……”
其余人都伸长了脖子,面上表露出来的关切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八卦,“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这样的,你们都知道张老大就好那两口,那天天都黑了还没有回去,然后张大娘子就出来找……我听我娘说,看到张大娘子把她男人从后山的乱葬岗里背出来的,啧啧,老远就有一股恶臭……”
“然后呢然后呢?”
皮褂子:“其实那天我和我娘们儿都在刘员外家做工,晚上主人家请吃大肉,所以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张大娘子把她男人背回去没多久,就传来张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号,我娘这人也是好心,就连忙跑过去看看。然后就看到张大人事不知,口眼紧闭,听说嘴里啊还,还……”
人们都紧紧盯着皮褂子的嘴巴,“还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要咬着一块肉……”
“肉?”
“是死人肉……我娘说一看就是人胸口上的那一块,那个玩意儿还在上面了,肉黑紫黑紫臭烘烘的,还有蛆虫在上面蠕动。”
人群就发出“嘶”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妇人一副恍然,“哦,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在十来天前村尾那家老瘸子死了,他五个儿子用烂席子一裹直接丢到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