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了。”听得出三娘的确是累极。
她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放在旁边柜台上,便直接坐在凳子上,捶自己酸痛的腿。
她抬头时,看到二楼房间有亮光,叫住已经走到后院门口的明仔,问道:“我们店里来客人了?”
明仔应道:“可不是么,今天下半晌快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姑娘,说是来投靠亲戚的,哪知亲戚不在了,没办法……所以……”
说着话,已经将饭菜给三娘端了过来。
三娘现在的确的又累又饿,这一天被齐县爷问了半天,然后又帮他们做那什么“还原现场”,累死了。
不过那几个人也都是从他们客栈里出去才出事的,她心中也很难过,而且人家县老爷还有那些衙役都在那,也没说什么,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尽力配合官府破案也是应该的。
因为天色晚了,齐县爷还叫一个衙役把她送到店门口才离开的。
呵了两口热汤,问道:“对了,你给客人送吃的没有?”
明仔:“没有,她说带的有干粮,这几天都不用。”
两人聊着这一天的事情。
三娘吃完后就上楼去看客人怎么样。
这边,素辛把自己房间收拾妥当,因为在月亮村累了几天,她现在又不是结丹期的大能修士,有灵力淬炼修养身体,只能通过休息让身体慢慢恢复。
刚才两人在下面的谈话,素辛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县城里发生了命案,以素辛身为侦探的职业敏感,总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
要不然这里人丁稀少,人员构成也很简单,彼此间的关系也十分清晰明朗,不可能找不出凶手。
而到现在没找到,还让一个客栈老板娘去帮着做什么现场还原,那么定然是遇到了非同一般的案子。
三娘询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素辛说一切都很不错,问道:“刚才听三娘和明仔谈话,听说这里发生过命案,可否说来听听?”
对于开店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本来就很忌讳,不过现在店里已经变成这样了,恐怕这件事情后也要关门大吉,另谋生路了。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反正店已经这样了,只是怕跟你说了让素辛姑娘心中害怕。”
“无妨,你尽管说便是。实不相瞒,原本我祖辈是开镖局的,除了帮人送东西外,也经常会接一些寻人寻物或者其他的委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相继离去,我才不得不来投奔亲戚,哪知……唉……所以,兴许我能帮上点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三娘开始说道:“其实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
素辛心蓦地突了一下,十年?怎么觉着这个数字那么熟悉呢,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其实我们秭归县以前挺繁荣的,就拿我们这个客栈来说,基本上房间都会住满。但是十年前城里的朱员外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失了火,火势非常凶猛,将那一片都烧个精光。因为是大晚上的,都睡的很沉,一个都没逃出来。反正后来去清理的时候,据那些人说,他们都死在自己的床上,就那么被烧死了,一点挣扎痕迹都没有了。”
“官府查了很久也没发现人为的痕迹,而且朱员外为人也很和善,经常会拿出粮食开粥铺,还修了善堂,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住,遮风挡雨。所以那件失火案就成了悬案。从那以后,住在附近的人说,经常听到或者看到里面有动静。每到晚上,原本是废墟的宅院就会灯火通明,红砖绿瓦,就像是刚刚修建好一样,里面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
素辛听到三娘如此一说,心中便初步判定,恐怕这真的是一件灵异事件。
不过她仍旧装作一副很吃惊意外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有没有找人来看看?”
她说的“人”自然是道士和尚,驱鬼超度亡魂什么的。
三娘:“找了,当然找了。可是都没用啊。”
就昨天吧,就来了一个穿着八卦阵图的道袍的道士,看样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是进去才不到一刻钟,就传来惨叫声。
齐县爷带人破门而入,就看到那道士被一条藤蔓悬挂在中间那棵枯树上,连舌头都掉出来了,要是再迟一点,恐怕又要出人命了。
素辛:“这么厉害?”
“唉,可不是么。”
素辛有些不明白:“那……既然已经知道是有邪祟作怪,刚才我却听明仔说你在帮县爷他们做现场还原?”
三娘叹口气,“唉,我就没见过你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东西真的邪乎的很。之前死了的几个人都住过我们的店,然后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死在城外的荒山上了,那里是一片乱葬岗,没有祖坟的贫苦人家一般都把人葬在那里。那些人全都是赤条条地被枯槐树枝缠住,而衣裳则出现在那片废墟里……叫我去就是辨认一下死者……唉”
素辛沉吟着,心中暗自计较着。
只听三娘幽幽地道:“……唉,现在城里能搬走的人都走了,就算是县城周边的也渐渐的不敢进城。我看这县城迟早要变成一座死城哟。”
两人聊了两句,素辛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老板娘便离开,各自休息。
素辛躺下休息,因为已经非常善于控制自己的思绪,很快就入静,进入睡眠中。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入睡。
先前在月亮村的时候,因为那堰塘的事情,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此时入睡,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才感觉身体真的好累。
冥冥中,丹田内的那一丝灵力竟然慢慢地动了起来,开始顺着她身体经脉慢慢运转。
原本疲劳至极的肌肉筋骨,经过灵力滋养后,重新焕发生机,体质也在潜移默化地提升。
就在熟睡中,素辛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多年养成的警觉让她一个激灵,本能的就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