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在脑海里想过他第一句会说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说，你和燕子恋爱多久了？她的同学我几乎都认识，但是我对你没有印象。”他补充道。

“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你说的这种关系，我和她是昨天才认识的！”原来他一直以为我和王燕飞是恋爱关系，我就说他吃饭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什么？”这下到他惊讶了，自己的女儿带着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回家，他这个做父亲的惊讶很正常。

“昨晚她没钱，住到了一个小旅馆里，遇到了危险，我帮了她一把，然后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便一路送她回家，只是没想到会被她拉进来吃了一顿饭。”我解释道。

听完我的解释后，他狠狠的吸了几口烟，然后呼出了一阵烟雾，良久，他才说道：“这孩子，我从小就是她娇惯她了，所以才养成了她这坏脾气。”

顿了顿，他带着一丝痛苦和回忆说道：“以前我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她们娘俩，就连她妈妈得了癌症我都不知道，我一直想着，我是一个男人，我要挣钱养家，要给她们最好的生活，可是当我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整个天都塌了，那时候我还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最后连她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的手开始颤抖，语气开始带着哽咽，我一转头，王燕飞母亲的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阳台门后面的阴影里。

我装作如无其事，他接着说道：“所以，燕子一直很恨我，我妻子死后，这个家都不成家了，燕子极少极少跟我说话，我很后悔，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失去的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回来了，现在我只能捧着硬邦邦的钱，女儿也不肯再原谅我，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那么愚蠢，为什么要拼命去得到那张废纸，到头来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低着头，良久才转过身来，他的眼中闪着泪花，看着他已经发白的头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阳台的风有点大，我的身侧站着一个历尽沧桑的男人，面前站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女鬼，屋里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整理家务。

他看着他新娶的老婆，良久才说道：“燕子她妈妈去世之后，我无心工作，经常酗酒，很快公司就出了问题，几近破产，我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候才认识了玉儿，她真的是一个朴实善良的女孩，那时候我真的快一无所有了，是她一直在我的身边鼓励我，甚至愿意拿出所有的积蓄帮我度过难关，虽然她的钱对我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她有这个心，这个心意价值连城。”

“后来，我谈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度过了难关，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玉儿了，这个家没有的女主人，就不是家，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燕子，她还在上学，需要一个人在她身边时时照顾她，我以为她会理解的，可是没有想到，我娶了玉儿之后，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还闹离家出走。”

“玉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们差着十几岁，还有一个女儿，但是她根本不介意，进了这个家门之后，燕子对她的态度很不好，但是她从来不在我面前诉过一声苦，她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在很努力，努力让燕子接受她。”

“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家人胜过一切，往后余生，我要陪我的家人，用一个男人的方式，保护她们平平安安。”

“燕子似乎很听你的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劝劝她，她这性子，我还没开口她就炸了，根本没办法谈，我不想让玉儿再受委屈，也不想失去这个女儿。”

他一口气跟我讲了很多，而我没有开口，一直等他讲完，我不敢去评定这个男人的对错，也本不愿去插手这件事情，只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同身受之下，便觉得他可怜，王燕飞是个性子特别倔的女孩，想改变她的想法很难，但是我觉得一个办法行得通。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母亲的魂身上。